自去年以來,大量低端制造企業紛紛外遷,離開中國。大和證券資本市場公司發布報告稱,初步跡象顯示,東南亞國家開始超越中國,成為低成本制造中心。這種趨勢可能會加速,中國很可能在未來5年~10年失去“世界工廠”地位。
中國之所以能夠在短短二三十年內成為“世界工廠”,和中國廉價勞動力的無限供給有著直接關系。當“劉易斯拐點”出現,工資開始由水平運動轉為陡峭上升時,企業如果按照原來的價錢,肯定是招不到工人的。與此相對應的是,人口紅利時代終結。
代工廠的“底層”命運
目前,在全球化體系中,歐美、日韓企業占據全球化產業分工的關鍵地位,其他地區處在產業鏈的中低端,更多是以代工的形式參與全球化。
在LED行業全球化國際分工中,美歐、日本依然處在產業的上游,掌握著關鍵技術。美國科銳、德國歐司朗掌握LED芯片核心技術;日本日亞化學和豐田合成提供的LED晶粒被認為是目前最好的,其LED晶粒產能約占日本的80%。
另外,LED中游封裝技術基本掌握在中國大陸和臺灣企業手中。國內LED封裝出口企業則基本上是給歐美、日本企業做代工,但在全球化背景下,代工企業的生存環境最為艱難。
如今,歐美、日本都有一套嚴格控制代工廠的管理方式,一般大企業都會給代工廠發一份代工詢單。在這份單據中,有關原材料的品牌、質量、數量均已指定,后續相關的物流、維修、培訓、用工等費用也都有清晰、明確的計算??蛻糁皇前凑蛰^高的人力成本價格支付給代工企業。簡而言之,LED封裝代工企業掙的就是人力成本差值。
隨著勞動力成本的提高,LED封裝代工企業的利潤明顯降低,利潤越低越需要靠量維持盈利,所以只能擴大產能,再招更多的員工。這種單靠人海戰術的經營模式,將會被不斷上漲的物價、勞工成本以及匯率波動逼上絕路。
關鍵技術決定未來
以蘋果供應鏈為例。在全球化浪潮下,蘋果是運行最成功的企業。一部iphone4手機的顯示屏由韓國LG代工,閃存由三星代工,傳感器由日本村田制作,數字基帶、射頻收發器和電源管理器件由德國英飛凌生產,觸摸屏由臺灣TPK和勝華生產等,最后這些零部件匯集到中國,由富士康進行組裝。
在每一部iphone4的生產過程中,蘋果支付28.5美元購買LG顯示屏,支付27美元購買三星閃存,支付14.05美元購買英飛凌基頻芯片,支付10美元購買臺灣觸摸屏,支付6.54美元給富士康組裝。
這條產業國際分工供應鏈條應讓中國LED代工企業警醒,只有掌握關鍵技術才有更大利潤,技術含量越低越容易被替代,利潤也更低。
香港晶輝光電照明有限公司總經理羅素君表示,雖然國內有極少數LED封裝企業的技術獲得歐美企業認可,但是國內LED企業跟風現象嚴重,導致封裝技術大同小異。國內LED封裝企業有最好的設備,但LED人才素質普遍偏低,管理水平落后。與中國臺灣企業相比,國內LED企業的封裝技術還有很大差距。
在未來產業國際化分工中,越是稀缺的技術,其在國際化分工中體現的價值越高。國內LED代工企業只有提升產品技術含量,掌握LED更高端的技術,才能在產業國際化分工中占據重要席位。
轉型迫在眉睫
過去,中國企業憑借人口紅利優勢,為歐美、日韓企業代工獲得快速發展,中國制造享譽世界。但一場由美國引發的金融危機改變了這一形勢,美國逼迫人民幣升值,大量國際熱錢涌入中國,推高物價,使中國的勞動力優勢逐漸消失。
日韓同樣處在國際分工中,但是日韓掌握關鍵部位的核心技術,歐美企業不得不忍受日韓憑借產品附加值把通脹轉嫁在產品上,而中國處在產業鏈分工低端,沒有關鍵技術的結果就是把通脹轉嫁在勞動力身上。
中國企業要走向世界,必須要有高端技術做支撐。就LED行業而言,中國是有條件誕生世界500強企業的。臺大EMBA執行長高層管理人員工商管理碩士李吉仁表示,在國際上有個說法,真正國際化的企業需要在美洲、歐洲、亞洲等幾個主要的大洲中,至少有3個洲的銷售額占到總銷售額的20%以上,但在世界500強企業中,只有IBM、蘋果、谷歌等少數幾家企業能做到。這說明世界上大多數企業都是依托本土市場成長起來的,如果沒有美國龐大的消費市場,根本不可能產生硅谷這樣的集群。幸運的是,目前中國內地市場足夠龐大,足以誕生一批國際級的企業。
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研究員吳敬璉多次在公開場合強調,中國低端制造業企業要轉變發展模式。這或許是一種信號,提醒我們中國靠低端制造業發展的模式已經走到盡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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