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說一下設計必然性的不同層面，從上往下說，首先是設計的哲學思考。設計是有哲學思考的，設計是有文化根基的，設計是有方程式的。“形而上者謂之道，形而下者謂之器”。在實際工作中我們會越來越相信凡事都必然性，我們越來越不相信偶然性，至少我是這么認為的，凡事都有必然性。

　　在設計當中，如果說過分強調偶然性，你會發現很麻煩，偶然性是碎片式的，很難成為系統的、可持續的，而且它無跡可尋，難以傳承。自古以來，設計就可以繼承，不說其他的設計，單說建筑設計，從歐洲古希臘時期、古羅馬時期，一直到文藝復興時期，拜占庭、哥特式等各個流派，一直到后來一系列的流派，都有跡可循，它不斷傳承，我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它們設計發展的脈絡。

　　中國的設計風格也是如此，自古以來中國就有各種各樣的營造法則，從完整的宋代營造法則，到明代營造法則，到清代營造法則等，都在傳承。

　　但是東西方的文化不太一樣，之后和打擊交流的時候，我們可以談一下。下面我講一個小故事，這張圖片上的人物是牛頓。牛頓相信事物的必然性，相信事物背后一定有神奇的規律，因為非常執著地尋找并驗證萬有引力。牛頓的一個好朋友不相信萬有引力，認為這是偶然的，他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的事物都有各自必然遵循的法則和規律。

　　牛頓的家有一個太陽系自動模型，做得非常縝密、非常精巧、非常有意思。有一天，他的朋友來到他家，看到這個模型非常喜歡。就問：這個模型是誰做的，能不能告訴我，我非常喜歡這個模型，也想請他幫我做一個。牛頓說：這個不是做得。他朋友很不高興了認為牛頓很小氣，這個模型肯定是誰做的。牛頓回答道：你不相信太陽系的規律，卻一直在追問這個模型是誰做的，你不覺得可笑嗎?于是，他朋友就帶著這樣的問題回去了，思考這到底太陽系的規律是否存在，是怎么回事。所以我說設計里也有哲學思考。

　　設計是有文化根基的。這兩個圖片大家可能都比較熟悉，一個是關公，中國典型的文化代表之一，關公關老爺，也是中國人尤其是中國生意人一直所崇拜的，財神；另外一個是古希臘傳說中的人物美杜莎，她法力很厲害，據說因為她是巫女，有很多英雄好漢想殺掉她，但被她的目光注視之后就立刻化作石頭，后來范思哲把美杜莎的形象當做自己的logo。東西方文化完全不一樣，設計不是空穴來風，設計的土壤就是文化，不同的土壤產生出不同的設計思考，不同的設計方式。

　　第三設計是有方程式的，很多年輕設計師都在問設計怎么做。的確，設計是有方法的，就是形而上，形而上的哲學思考和形而上的文化。

　　這兩張圖非常具有代表性，一個是歐洲米蘭大教堂，另外是中國的古建木塔。這兩個建筑都是因循一套非常完整的、成體系的方法設計并建造出來的。這也說明了設計一定有方程式。

　　這是中國古建的一個節點——斗拱，這是為了說明什么?說明設計師有方程式，有規律可循的。

　　接下來我們看到的是達芬奇一張名畫。西方藝術和東方藝術不太一樣，我個人理解，西方藝術更理性一些，包括純藝術，從歷史傳承下來的古典繪畫到抽象藝術，都非常理性。相對而言，中國傳承下來的國畫偏意向，非常感性。

　　中國人和西方人的思維方式也不太一樣，中國人也有非常理性的一面，歷史上也有一些偉大的建筑和優秀的家具，但是因為中國特有的歷史——工匠歷來不被重視。在中國的歷史上文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要從政，文人唯一的出路就是參加科舉，步入仕途，最好是進士出身，能夠進入內閣，成為組閣大學士，成為富國之相。中國自古以來設計師都不被重視，這與日本及一些西方國家不一樣。

　　和達芬奇同一時代的還有一個名人，米開朗基羅。他不僅是雕塑家，也是建筑師、油畫家，而且他在這些領域都做得非常棒。達芬奇也是一樣，他不僅畫畫棒，設計做得也非常棒，屬于一流水平，他還研發了雙殼戰艦、直升機、雙翼附件。他是一個畫家，也是一個工程師。